李大赫紧张地看向老皇帝，却看不出什么意思表示，一回头，却见有名弓箭手手一滑，箭应声而出！其他弓箭手见有人行动，立即跟上，漫天箭雨冲向半空中的“二人转”！

当第一支箭射出时，小钟已有警觉，立即掏出花绳准备，眼见箭雨袭来，开始施展洪洞九连环左右挡格，同时脚下发力，重重踢向蛾子的头，终于分开！他纵身一跃，飞向钟楼，恰在此时，蛾子左手已然拿出火药弹重重拍在自己胸口！

轰然爆炸！

全场惊呼，纷纷躲避。

李大赫护着老皇帝紧急转移，同时指挥其他人务必控制现场，不得走漏一人。

很快，全场安静下来，除了兀自冒烟的尸体和人们四处躲避踩掉的鞋子，整个钟鼓楼几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
在李大赫们的保护下，老皇帝又回到了现场，众皇子和诸位大臣等人跪地迎接，同时看着小钟一步步从钟楼走了下来。

老皇帝抬了下下巴，大太监心领神会，尖着嗓子道：“小钟，过来见驾。”

小钟一步步走过来，结结实实磕了个头。

老皇帝大有兴趣，道：“朕记得你刚才见朕，说什么也没磕头，这回为何改性子了？”

小钟抬起头，居然眼中含泪，道：“第一回见您，小人背着杀人罪名，磕不磕头都得死，那就懒得磕了。您没跟小人计较，还让我戴罪审案……”老皇帝笑道：“那你办得不错嘛，这不查出了真凶，为你自己洗清了嫌疑，”转向众皇子，“今儿审案是为了测试你们，他到底算是谁的人啊？”

大王爷忙不迭地站起来，笑道：“父皇您忘了，他是儿臣的人呀！是吧，小钟？”话到最后，已转向小钟。

小钟点点头，才道：“人命案是审出来了，可凶手最后行凶，小的没有按住他（她）……”大王爷陪笑道：“江湖暴徒突然发难，这谁能控制得住？李大统领不也……”眼见父皇脸色不善，立即住了嘴。

二王爷大步走出来，重重跪在父皇面前，道：“父皇，儿臣严重失察，没有管好家中奴仆，致使父皇身陷险境，儿臣死罪！请父皇重重责罚！”

老皇帝有些意外，好奇道：“你长这么大，第一回主动认错，怎么，刚才有人教你？”二王爷又磕一个头，道：“儿臣自知罪孽深重，无需人教。”

老皇帝兀自不信，看向姑仙儿，道：“来，你来说说。”姑仙儿盈盈下拜，低头道：“小女子愚钝，有一事不明。”

老皇帝示意她问。

姑仙儿显得极为谨慎，缓缓道：“小女子听说前几天chao廷查获了火药案，起获火药共十袋。”

老皇帝点点头，道：“有土硝，有火药弹，一共十袋。”

姑仙儿继续道：“小女子用人失察，身边出现蛾子这等江湖暴徒却不自知，实在罪责难逃，请求皇上重重处罚小女子！”

老皇帝哼了一声，看向二王爷，意思是：口径如出一辙，还说没人教你！揣摩着朕的心意，主动认错就不会有大的处罚，打得如意算盘！

姑仙儿抬起头道：“我等来到钟鼓楼得见龙颜，自是祖上积德，可也经过禁卫军三番检查，女眷也是如此。小女子想问，蛾子也被同样检查过，难道就没发现火药弹吗？”

慌得李大赫赶紧跪下，道：“臣已查问过此事，负责检查蛾子的兵士赌咒发誓，当时仔仔细细查过了，绝对没有火药弹！臣了解此人，他不会说谎，做事最是认真负责！”

老皇帝看向姑仙儿，道：“朕乏了，你最想说啥，直接说吧！”姑仙儿目光坚定，人见犹怜，道：“小女子以为当时起获的火药并非全部，至少在此钟鼓楼就有！”

二王爷凑过来，道：“父皇，为避嫌疑，儿臣请求禁卫军搜查儿臣府邸，以证清白！”

老皇帝点点头，缓缓道：“初战钟鼓楼，景文拔得头筹，景武也有进步，至少态度不错，”看着大皇子，“景文，火药案继续追查，不得有误！”转向二皇子，“景武全力配合，不得阻拦！”

两位皇子齐声答应。

老皇帝向大太监一招手，接过一个紫禁金牌，对大王爷说：“火药案事关重大，务必尽快查清，这块紫禁金牌想来你这几天用得着。”

二王爷府。

幕僚李尔北发现二王爷似乎回到了姑仙儿来之前时的状态，甚至更差——动不动就打骂下人，练武房也不再去了，大白天就把歌姬舞姬带回府上侍寝，整个王府被搅得乌烟瘴气，鸡犬不宁。

二王妃本来极为嫉妒姑仙儿将二王爷迷得神魂颠倒，只爱她一人，可自从初战钟鼓楼之后这两天，二王爷似乎已对姑仙儿“脱敏”，完全不再顾及。二王妃亦喜亦忧，为了王府的未来，少不得把姑仙儿叫到房间，打着增进姐妹情的名号，劝她“管管”二王爷。

姑仙儿有苦难言，嘴上答应着，低头思索着，回到后楼，少不得还要跟身体状况愈加不好的“娘”学武艺。

帐内咳嗽声一直没停，姑仙儿撩起帐子想要进去，却被喝止道：“你干什么？想害死老娘啊！”

姑仙儿将一碗药放在帐内案几上，退到帐外，温言道：“娘，仙儿已经托人将娥姐的尸骨悄悄带了回来，埋在八宝岗了。”帐内咳嗽声稍歇，半晌道：“我季景春谋划了这么多年，想不到让一个毛头小子……我老了，不中用了！”

姑仙儿陪笑道：“娘，这才是第一场较量嘛！后面还有机会……”季景春打断道：“是谁前两天跟我打包票说第一场一定会赢？甚至说什么只需这一场就够了！结果呢，蛾子没了，二王爷输了，对你也没兴趣了，洪洞派一个人就压过我们沧临派一大头了！”

姑仙儿柔声道：“娘放心，二王爷虽然输了，却并没失去老皇帝的信任，他们看着是赢了，却未必好过。仙儿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。”